09 险死还生
回小依房间换好衣服后,我回到舅舅的书房,这里的藏书丰富的真叫我吃惊,如果这些舅舅全都有兴趣,并且研究过,那麽他涉猎的领域,可真浩大。
拿了本书,兴趣盎然的在房中的椅子坐下翻阅,片刻后我掩卷长歎,我一个字也看不下去,和舅妈相处的情形,一直在我脑海中盘旋着。
我本来以爲,我已经抓到了对付舅妈的关键,舅妈完全抵抗不了我的性魅力,若非碍于面子,她早就任我爲所欲爲,但事实证明,却是我让她玩弄于指掌之间,仔细思考我和她相处的每一个画面,我赫然发现,我才是受她媚力吸引的人,这和刘伯的说法完全抵触,究竟是怎麽回事?
我心里千般设想,百思不得其解,忽然间我记起,舅妈和舅舅结婚时,舅妈家没有半个亲人出席,妈咪也曾经无意中对我说过,舅妈好像从没有回过娘家,也从来没有其他的亲人来探视过她,难道她是个孤儿?
我顿时对舅妈的来曆生出好奇之心,舅妈应当不是个孤儿,若她真是个孤儿,可没什麽好隐瞒的,当年舅舅和舅妈结婚时,舅妈不可能不会坦白告诉舅舅,舅舅知道了妈咪自然也会略知一二,但妈咪竟然一无所知,这证明舅舅也并不十分清楚舅妈的背景,那麽难道是舅妈她的背景有什麽难言之隐吗?
「因果相承,道缘相依,你之缘法自在云深不知处!」
想到刘伯说的话,我不觉心中一动,难道刘伯指的不是妈咪,而是她?
我当下大大的震惊,如果真如我心中所想,那麽舅妈的身份,确实有不可告人之处,也难怪她绝口不提。
我一遍又一遍的努力回想着脑海中,这些年来,我和舅妈每一次见面的印象,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。
片刻后,我颓然而歎,舅妈是何等精明的人物,有心算无心,我竟想不出她有任何能代表她出身来曆的线索,唯一可疑的,就只一条,以今推昔,在年龄上她是合拍了,但若只有这一条,却证明不了什麽,我起身缓步而踱,思索着该用什麽方法来探明此事。
其实此事原本无关紧要,但我却穷追不舍,无非是受了舅妈小小的刺激,她这样玩我,我不但浑然不觉还沾沾自喜,那我做人还有什麽前途?我非得揪出她的底细,让她刮目相看不可。
忽然我眼中一亮,看着我手中的银腕炼,老刘把冥夜说的那麽夸大,若我动用冥夜的资源去查,说不能查出个什麽线索来,但一想到有得必有失,我又踌躇不前了。
本来这事问一问刘伯,说不定他会知道一点底细,不过不知道爲什麽,那老家伙我就是看他不顺眼,一副先知先觉的得道高人模样,偏又鬼鬼祟祟藏头露尾的,难怪会成爲外公手下的情场败将,问他?那我不如问只狗!
倘若我真动用了冥夜的资源,势力得接掌明曜之位,那可是个卖命的苦力活啊,对别人或许是喜出望外的好事,像我这种既胆小怕事,又生无大志的人,怎麽有能力去胜任?
「干,老子可是天生情种兼天命福星,男人有色没胆就跟有卵葩没鸡巴一样,就干他娘的赌这一铺!怕他咬了老子的鸟去!」
左思右想的考虑了老半天,恨恨的骂了声粗口,我这才感到一阵快意!
这是以前小时候和巷口卖早点的老王学的,他亲手做的烧饼、油条、豆浆实在好吃的无人能比,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早点,记得妈咪当时听到我学会了骂髒话,真是花容变色,从此再不跟老王买早点,害老王和我着实都失魂落魄了好些日子。
我这人没别的优点,就是有一股硬骨子倔脾气,既然下了决断,我便不再瞻前顾后,立刻起身去找刘伯,我是很堵烂他,但我也不是那麽意气用事的人。
经过大厅时,我心情愉快的一一和大家打招呼,二姨一家子刚离开,听说是可琪表姊接了一齣新戏,得去和制作人面谈,但我想来是舅妈拿三千万打发她们走了,仍觊觎我们这块肥肉的大舅、四舅们两家,虽还死皮赖脸的不走,但等下午遗嘱一公布,我想他们也没理由再留下来了。
妈咪和舅妈、小姨不见人影,姜欣说雯雯生病了,舅妈带她们去把雯雯转到宇天集团设立的宇天医护中心,下午才会回来,我没再多问,点点头挥了挥手走出门去,转身前我看到姜欣忽然诧异的看了我一眼,但我并没在意。
找到刘伯,我沖着他扬了扬手,全没在妈咪眼皮子下,敬老尊贤的样子。
「你决定了?」
刘伯似乎早料到我的决定,微笑的看着我。
「我决定了!告诉我该怎麽做吧!」
我坚定的点了点头,心中不无从此一入侯门深似海的感概,只是我入的是黑帮,放弃平静的生活,毅然踏入黑帮之路,爲的竟只是查明舅妈的底细这一点小事,不知道让人知道了会不会笑话我?
「嗯,那你去找姜欣吧,她是明曜身边的护法,她会告诉你该怎麽做!」
「姜欣?」
我大吃一惊,那个像个清纯的女学生多过像个社会人士的姜欣?
「呵,这样就吃惊啦?顺便告诉你,胡嫂是明曜上一任的护法!」
胡嫂?不会吧?那个满嘴唠叨,像个爱心过剩的老太太?
刘伯揶揄的看着我,我嘴巴张的都快能吞下一个鸵鸟蛋了。
「刘伯,我可不可以请教你,娜娃该会不也有什麽特殊的身份吧?」
「傻小子,娜娃怎麽会有什麽特殊的身份?她很单纯的……」
刘伯呵呵笑着,满头白发迎风晃蕩,我心里大感安慰,总算这个家里,还有一个是正常人了。
「……只是我的徒弟兼道侣!刘伯话说在前头,你可别想打她坏主意!」
刘伯笑的像只千年老狐狸似的,我眼睛瞪的快凸出来了,娜娃?和刘伯?
那可真是老牛吃嫩草,刘伯看你年纪都这麽老了,那话儿还行吗?我眼睛往下瞄了一下,眼神中强烈质疑着。
像给我示威,刘伯胯下立刻鼓的跟小帐篷似的高高顶起,该死的,我怎麽忘记他是什麽白莲道宗的妖人,这老而不死的老淫贼,那话儿怎麽不行?说不得我还得提防他弄两顶绿帽给我戴戴呢,我的脸色当场臭的很难看!
「行,一句话,你也别动我的女人!」
「呵呵,刘伯老了,如今心如止水,这些争风吃醋的事有如昨日黄花,你倒无须担心!」
刘伯回身,傲然负手擡眼,潇洒的望向无尽青空,白云之下他一派悠然,背影竟有说不出的孤峭寂寥。
「好蓝的天!」
「哦?」
放你的满嘴狗屁!好蓝的天?骗我没写过小说?
我神情恼怒,阴沈着脸,像埋伏在阴湿秽暗之地,卑鄙而无耻的噬人毒蟒,一把放出冷箭。
「这麽说,那你压根儿就没想过,再见我外婆兰宛玉一面?」
刘伯陡然一震,白发根根向天,半空风声猎猎无端端打了个猛啸,满园花木俱动,他长吸了一口气,半晌,方才吐出胸中一口浊气,但已叶落无数。
我在一旁甚是惊惧,难道我误打误撞问到了什麽关键?一霎时我心头疑云大起,将我所知道的前尘往事,飞快的全想了一遍。
没想到这老家伙当真是好厉害,我真是太小看了他,对于脱口便揭了他面皮,不禁有点后悔,我还是太沖动了点,不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,我会牢记这次教训的。
「小子,你父天纵之资世所难寻,没想你倒比你父亲更机灵三分!便看在故人份上,刘伯也不致于再对小辈下手!我刘澄波自负生平所言无虚,你尽可放心!唉,错已铸成,又怎能再癡心于她,错已铸成,又怎能再癡心于她……」
「难道是你害死我舅舅的?」
惊闻刘伯话中之意,我立时眼前一黑,身形一晃显些站不住脚,我面上的气色一定面如死灰!
因爲我直觉的怀疑,是否刘伯爲了想引出外婆,以亲情爲饵,不惜下了毒手害我舅舅,也就是我的生父卫浩天,没想到外婆并未出现,所以他趁我和妈咪的来到,故意引起我的注意,意图藉此再下一城!
「今晨我老刘既应承了你问我答之诺,那麽我便答你之问!」
沈默了片刻,老刘背对着我,黯然一歎!
「我未杀伯仁,伯仁却因我而亡,那一日他无意间知道了我的意图,和我翻脸,我一时气恼给了他一掌,他所受之伤原非致命,但没想到他不肯让我救治,坚持自行往他开设的宇天救护中心医疗,我跟在后头,亲眼见他让酒醉的货车司机撞上,那货车满载化学原料,当场爆炸,我救之不及!所以你父亲的死我确实脱不了干系。」
我深吸了口长气,努力平静心神,难怪我心中直觉得厌恶老刘,难道黄庭道胎真有神鬼不可测之妙?
「不过你也没全猜对,我的错,早在三十年前就已铸成!」
细索刘伯话中之意,我心如电转,忽而骇然!
「那野火丹驱动情欲的惊天药力,你早一清二楚是也不是?」
以今推昔,以昔鉴今,那麽刘伯留舅舅一命,爲的也不过是想引出外婆,他早没安好心,还敢大言不惭我未杀伯仁,伯仁却因我而亡的鬼话,我有点鄙夷老刘但也很佩服他,在这个时候他还能满口仁义道德,真是让我感觉一肚子大便!
「看来你确实比你父亲聪明太多,竟能闻风知意,不错,当年那野火丹的炼方,虽是出自风月仙宗,却是我传于你父!」
老刘终于转过身来,他一脸平静,所说的话却字字让我惊心动魄,我甚至怀疑,我在他眼底看到一丝寒光。
我当然不会蠢得信他什麽应承了我问他答之诺,他便会一五一十的把他的阴谋全对我坦诚相告!
我的看法是,人最怕就是锦衣夜行,干了天大的得意事,却无人能欣赏。
要知道,这些秘密在他心中隐藏了三十年,早已积压的不吐不快,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我这福星,每每在三言两语间福至心灵,句句问到他痒处,他又怎能不得意洋洋呢?又怎能不一五一十的合盘托出呢?
是否,他全告诉了我之后,下一步便要让我生不如死?我一想到此处,顿觉毛骨悚然,连退三步!
我的醒悟来的太晚,刘伯冷然一笑,才退了三步,我惊骇的发现,我浑身动弹不得,从刘伯双目中射出一道神光,将我罩住,同时一股阴森寒冷的气息,包围住我的身躯。
口鼻呼吸一窒,好痛苦,我再呼吸不到任何空气,朗朗乾坤,豔阳之下,我竟感觉不到任何温度,有种像要就此化爲寒冰的妖异之感,四周草木阴风惨动,好冷,四肢逐渐麻木,我该怎麽办?
刘伯的眼睛有鬼,我吃力的想移开我的视线,但是我办不到,刘伯缓缓的擡起手来指向我,摇摇头歎息着。
「别怪我,要怪就怪你生的太聪明了,不过在我操魂儡术之下,你也无须再烦恼了,啧啧,虽然可惜了你这黄庭道胎的上好鼎炉,但我刘澄波若得你道胎灵魄炼成身外化身之天魅傀将,那麽我这操魂儡术,将立时得以大成,我术中之魇魅傀兵便堪称当世无双,如此一来,世上还有几人能我匹敌?」
这老刘果然不安好心,竟然要将我炼成什麽天魅傀将,妈啊,谁来救救我?我哭丧着脸,眼冒金星,我就快窒息冻毙了,一句话也发不出来,只能在肚里问候老刘家上下九代女性亲属!
正在危急间,猛然晴空一个闷雷霹雳爆响,老刘强加在我身上的禁制,不知怎麽的解开了,依旧丽日当空,和风送暖,草木徐徐,从不知道这暖暖的空气是如此可爱,我立时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,老刘脸色大变,沈声怒喝!
「何方道友,阻我行事,何妨现身与我白莲道宗刘澄波一见!」
「好个以下犯上的狗奴才,你倒看看我是谁?」
「妈?」
「少奶奶?」
我和刘伯,无不惊讶的同时转身,望向一旁不知来了多久的绝世佳人,舅妈仍旧一身黑丝绒绣白牡丹无袖旗袍,挑染着魅紫的乌黑长发迎风飘飞,她纤手挽了个奇怪的手印指着我,一双雪白的大腿,从她开高叉的旗袍边若隐若现,好不性感迷人,不消说,是她救了我。
无暇细想,舅妈她怎麽有能力对付老刘,我三步并作两步,闪到舅妈身后,又觉不妥,连忙再跨一步上前,站到舅妈身边,要讨好一个女人的欢心,就最好不要在危难之时,弃她于不顾,无论我们再怎麽贪生怕死,此时都千万记得摆出一付和她同生共死的格局,那麽她自然会感动的要死。
「妈,你不是出门了?」
「小傻瓜,家里这些人一个个各怀鬼胎,你以爲妈放心将你单独留下啊!」
舅妈风情万种的白了我一眼,神情转冷望向老刘。
「果然是你!」
老刘沈着老脸,阴恻恻的看着舅妈。
「我早看出此地阳宅,暗合文护青龙,武拱玄龟之格,非寻常人之手笔,但我百般试探,你却似一无所悉,这才让我打消疑念,今日方知你竟连我也能瞒过,若我没猜错,你便是当年卫海天和兰大小姐乱伦通奸所生下的孽种,你好深沈的心机啊!」
什麽?舅妈竟是二舅和外婆的女儿?我吃惊的看向舅妈。
「哼!我心机再深也深不过你,老刘,难怪我母亲怎麽也想不通,她自己的儿子,怎麽会狠下心来害她,现在终于真相大白,原来一切都是你使的鬼,你爲了灭口,以散魄离魂之术对付发现真相的浩天。你一定不知道,他死前曾打了通电话给我,托我去找母亲,求母亲原谅他,我这才明白一切,没想到你还能在此厚顔无耻的说什麽,我未杀伯仁,伯仁却因我而亡的鬼话,老刘你可还有什麽话好说?」
舅妈,不,我那不知该叫她表姊还是阿姨的妈,纪沙瞳!咬着牙,一个字一个字说着,字字燃着怒气怒视老刘。
「哼哼,不错,一切全是我所爲,想到你们一家子,全因我老刘而亲上加亲,我便感到无比快意。」
老刘阴毒的笑了起来,再无半分装模作样的凛然正气。
「兰宛玉那贱人竟敢拒绝我,我便叫她乱伦通奸败坏贞洁,让她一双儿女也违乱伦常通奸生子,当初卫浩天强暴你的滋味很美吧?我使计让卫浩天那小子连着强暴你一整个月,没想到你竟然能忍下这口气,丝毫不露半点破绽,还爲他生下女儿,哼哼,我早该想到你身上流有兰宛玉淫乱的血缘,又怎麽会在乎兄妹乱伦这事呢?眼看你和这小子又要亲上加亲了,还不谢谢我这大媒人?」
什麽?当初竟然是舅舅,不,我爸爸强暴她?难怪舅妈她要隐下身世,难怪以前我老是感觉舅妈在舅舅面前,像有种刻意强调的相亲相爱似的,现在我明白了。
老刘刻薄的话,听的舅妈娇躯摇摇欲坠,脸上浮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,我立时握紧她的纤手,舅妈手在颤抖着,不知是因爲气恼,还是羞耻?她的手和我手握住,出力紧了一紧,我感觉她脉搏跳的好快,
好複杂!一霎时,我心里真是不是滋味!
哦,别误会,我不是指我的家庭关系,虽然真的很複杂,我是指我的心情,我爲了想查出舅妈的来曆,前一刻已经不小心,让姜欣看到了我手上冥夜明曜的证明,没想到不到片刻,竟然就得到确切的答案,那我不是平白画蛇添足?更重要的是,我还怎麽跟她得意炫耀啊?
「老刘,既然一切真相大白,你我之仇可说不共戴天,不如这样,八月十五我们嘉兴烟雨楼见,彻底了段这场恩怨!」
我沈着脸,大气派的向老刘约战。
说实话,我心里着实虚的很,要知道,舅妈是极要强又要面子的女人,也是极有谋略的女人,她让老刘气的说不出话来,还不肯动手,那就表示她是外强中乾,只能虚张声势,我立时暗叫不妙。
想起武林前辈高人们,每每在打不过敌手时,总爱约期后会,等调齐人手再来一战,我当即效法前贤,但我没想到,因爲太过紧张,我竟连嘉兴烟雨楼都说了出口,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。
老刘呆了一呆,随即瞇起眼看着我微微笑着,我背后冷汗直流。
「你道我看不出你虚张声势?也罢,此山南去,百里之内有一隐谷,是七煞凝阴绝地,十日后子时,叫兰宛玉来与我了断,若是毁约,我便叫你一家此后再无甯日!」
老刘话声一落,目中电芒四射,看的我和舅妈都是心寒,舅妈咬着牙点了点头,老刘冷笑了几声,也不收拾行李,便自漫步离去。
老刘一走,我和舅妈都松了口气,四目相望,同时在对方眼底看到了死里逃生的骇然,舅妈随即身子一软,全靠我搀扶着才不至于软倒在地。
直到后来我才真正明白其中凶险之处,她方才突如其来暗算了老刘,发尽全力的一击,也没能耐老刘奈何,只堪堪救了我一命,若非老刘还存着和外婆一见的私心,他实在不是我和她能螳臂挡车的对手。
「妈,我该叫你舅妈?小阿姨?还是沙瞳表姊?我的亲亲好瞳姊,以后私底下没人时,我只管你叫瞳姊,你可别不应哦。」
死里逃生,老刘这威胁一去,搂着沙瞳表姊这软玉温香的大美人,我忍不住色心又起,一面向她调笑,一面手伸向她旗袍里,往她丰腴柔滑的大腿摸去。
「该死的小鬼,没大没小的,我还是你妈,记着,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先别让你妈咪知道,以后咱们再想看看怎麽和她说比较妥当。」
「那我什麽时候可以和姊姊干些乱七八遭的事?」
我话刚脱口而出,便知要糟!
噗嗤一笑,沙瞳表姊小姨舅妈面上一红,随即美目狠狠瞪了我一眼,不过她眼波流转间尽是春意,我心中又是一蕩,手刚摸进她两腿之间,还没往上探,手背便让她用力捏了一把。
「哎呀!痛啊!瞳姊好狠!」
「别胡来,方才四周声息全给老刘禁制了,闹出再大声响也没人知晓,现在可不成!」
我手背吃痛,小鹿般无辜的大眼,舅妈低声警告着我,我立时清醒。
是了,屋里还有大舅、四舅两家子厌物,确实时地不宜,不过我怀疑的是,她似乎是存心吊我胃口来着,我不能摸她,她大腿却老是有意无意的碰着我胯下蹭着,真是好痛苦。
「妈没谈过恋爱。」
进屋前,舅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,但我听懂了,我和妈咪发生性关系,是顺乎自然发生的,就像水到渠成,但舅妈不是。
她当年会嫁给舅舅,原本只是个意外,她爱舅舅,但那是属于兄妹的亲情,我猜我闯入了她的心扉,让她心动了,我有些得意,想不到我第一次谈恋爱,对象竟然是我的舅妈小姨亲表姊,好複杂的身份,我想我还是用舅妈称呼好了。
其实我是有点担心,因爲撇开我奇异的体质,长的还算俊俏的面貌之外,我不知道我还有什麽优点,我只希望能赶紧搞定舅妈,别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我的好事。
舅妈真是能装会扮的厉害角色,她原本春情蕩漾的偎在我怀里,和我摩摩蹭蹭的好不快活,才一进大门,立时换了她那又冷豔的高傲神情,鄙夷的目光,看的厅中数人心惊胆跳的,我真是佩服。
因爲妈咪和晴瑄小姨不在,中午只得我和舅妈用餐,本想问她十日后的事,但是隔墙有耳,我只得闷着不出声,舅妈也坏,明知道我想问什麽,她就不肯主动跟我说,我只能隐隐察觉她忧心忡忡的。
饭后,姜欣给我使了个眼色,我很希望她爲的只是觊觎我的肉体,那我会很开心,但显然不是,心头顿时一紧,平白无故沾了个大麻烦,虽有千般不愿,也知道逃避不是办法。
「什麽事?」
进了书房,我无奈的问着,同时仔细的打量着这看来清纯,实际上却是混黑帮的女子。
姜欣素净的脸蛋小小的,眼睛倒挺水灵的,瑶鼻很挺,身材和晴瑄小姨差不多,看起来都蛮纤瘦的,一袭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,隐约透着雷色蕾丝的胸衣花纹,她衬衫宽松,我看不出真实尺寸,但她腰有舅妈那麽细,扎着清爽的马尾,十足邻家美少女的格局,不过她其实23岁了,她也是个娃娃脸。
但我知道她没有那麽简单,因爲这两天,我和她接触虽然不多,但我感觉到,她似乎隐约能察觉我这天生情种迷惑女性的魅力,一直离我远远的没敢靠近过来,要知道对女性而言,有时男色也是一种祸害,她一个看似单纯之人,若对危险如此敏感,那麽冥夜精英的实力,便真的出乎我意料之外了。
「这个!」
姜欣落落大方的拉起我的左手,指着我戴在上面的银腕炼。
「你是我的护法人?」
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,横竖上了贼船,我开门见山的说。
后来我才知道,我接掌冥天四曜中的明曜之位,便是从那一刻开始,在那之前,我原本还可以拒绝接受这个位置,但我话中问了姜欣『你是我的护法人?』,便等如我正式接受了这个地位,再无退路。
「是,明曜尊者座下月影姜欣拜上。」
姜欣认真的看了我一会儿,看的我心中毛毛的,她忽然一脸顽皮的说着,我在她眼里看到了一些戏谑之意,不知是因爲我的年纪太小?还是因爲我和她都是受过现代教育的新人类,说起像古代帮会中的台词,同时都感觉有点好笑?
「月影姑娘请勿拘礼,在下初掌明曜一职,还请往后诸多指点,嗯,月影江心,月影江心千波映,那麽我身边不会还有个日影吧?」
我故意开玩笑的打趣问着。
「月影江心千波映,日影依人尽相随,以公子聪慧,怎麽猜不出呢?」
姜欣倒有才情,反将了我一军,我忽然一震,她说什麽?日影依人尽相随?
「难道……是小依?」
我皱着眉头,不会吧?这太匪夷所思了,小依不过是个小女孩,这冥夜招揽人手也未免太饑不择食了吧?我心里很不敢相信,但看姜欣忍着笑意点了点头,难道是真的?
「呵,这要你自个儿问她喽。」
她狡黠的笑着,好一头小狐貍,和舅妈倒是有的比。
午后,妈咪和小姨回来后没多久,娜娃接了小依回家,然后娜娃就忽然向舅妈拜别,她要离开了。
舅妈没说什麽,但我在她眼中看到了婉惜之意,卿本佳人奈何爲虎作伥,我看娜娃眼中有泪光闪动,但人各有志,我也无可奈何,小依倒是很懂事,什麽都没问,这又让我惊奇她心智成熟的程度。
看着天使般可爱的小依,真不可思议,昨晚我还让她吮了满嘴我的精液,我禁不住在心里想着,如果以后我和小依不小心又生了小孩,那小孩的辈份该怎麽排……天啊!我家的亲戚关系,真是乱的可以了,一想到这里,我头好大!
没等多久,律师就到了,舅舅的遗嘱很简单,至少比我想像中的要简单的太多了。
遗嘱没什麽,就是指定我继承宇天集团的总裁之位,但在我未成年之前,由舅妈以执行副总之位,代行总裁之职,至于其他的有价资産,经过会计师点算过后,全由舅妈继承。
舅舅遗留下的有价资産,出乎我意料的少,不过约爲十八亿五千万,算一算国家还要黑走大半的遗産税,剩下的才是遗留给舅妈继承的,所余真是有限,难道舅舅看似风光,其实却是个空壳子?
不只大舅和四舅失望,连两个公证律师和几位会计师,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,显然大家都很意外,看来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了,老实说,我松了口气,若舅舅留下的财産太多,那麽我们很快的变会成爲衆矢之的,那将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。
不过我后来才知道,舅舅用的是掩人耳目的作法,事实上所有的富豪人家,无不千方百计在逃漏遗産税,谁愿意辛苦挣来的钱,还没留给子孙花用,便全缴进国库,平白给让那些吸血虫似的贪官汙吏挪用?
舅舅也是,通过一连串複杂而又合法的商业运作,事实上舅舅的钱,全在宇天集团国内外各相关子企业公司中滚来滚去,那十八亿五千万实在不过是其中九牛一毛,原是舅舅放在身边準备随时动用的零用金,但他死的太突然,来不及化整爲零,无奈何只得报缴国库,爲此姜欣还在研究如何和税捐机关讨价还价!
现金全归在舅妈的帐上,宇天集团也得受舅妈的节制,大舅、四舅都是满脸铁青,我认爲他们没猜到是这个结果。
就连我,原本也以爲,多少会有一份落入妈咪的口袋,然后他们再从妈咪那麽想法子掏出来,现在不成了,大家全得看舅妈的脸色办事,那他们肯定要另外想法子使诡计来算计,悻悻然的,他们不想走也得走了。
直到入睡前,我都还有一种恍惚的感觉,短短两天里,一切变化的太快了,尤其是午前到午后,公布遗嘱这一段时间,快的让我有种不真切的感觉。